堂兄走了, 堂嫂說是肺癌, 四月中醫院報告宣稱已是末期, 但可嘗試為其安排做電療、化療方法, 他們拒絕了, 因為見過太多友親接受電化療後的後遺症, 比起癌症本病的折騰更大, 屢屢復發擴散, 終告痛苦而去, 少數治好。他們曾徵詢醫生可否選擇自然療法(即不做任何手術或電化療, 而定期到醫院覆檢)及飲用中藥配合, 答覆是: 可選擇自然療法, 但如飲用中藥, 院方將不會為其跟進病情及負責任。就這樣, 他們唯有靜待終結來臨。
半年來, 堂兄進出醫院的次數不算多, 最後只告急了兩天便離開。堂嫂認為, 他總算沒受太多的痛苦、折磨而離去, 家人雖然傷心無奈, 但也甘心云。媽在旁安慰著說: 「就當他人好修到的福氣吧!」媽轉個頭來, 忽然問我: 「堂兄只六十多歲, 如果一早去找你師傅, 是否可以醫治? 聽說他曾治愈末期癌症病人。」見我思慮良久, 她再補充:「我是說中醫有冇得醫?」她補充得好, 這裏其實是兩個問題。一、 師傅的醫術; 二、 中醫對癌症能否治療? 對於一個進修了多年的中醫藥學愛好者來說, 這答話豈可兒嬉! 媽, 你這個題目開得很大, 此刻往者已矣, 此事如何說起?!
在臨床實習時, 我的確目睹師傅治愈過很多癌症病例, 有手術切除後復發的肝癌患者, 有放棄醫院的電、化療建議而懇求他診治至終, 而今卻仍然形神飽滿, 開心地活著的肺癌患者, 亦有醫院宣佈只餘三個月壽命的末期肺癌患者, 經他悉心治療下, 我眼看她由始初的痛苦病容轉為面帶笑容, 延至年半後才因心臟衰竭而離去, 非因癌症逝世, 此是應了中醫的「與癌共存」。
師傅的精湛醫術, 毋庸置疑, 醫德更是宅心仁厚, 有些往他那兒求診的病人, 除了奇難雜証, 更多的是醫院逃兵, 他們經手術或化療、放療後, 機體內五臟六腑的氣血津液, 都嚴重虧損了, 問題錯綜複雜, 要調補修復其實比砍伐前(手術前)困難、需時, 況且, 病者及家人此時的心態都稍焦急、煩躁, 條件對他非常不利, 可他不介意, 常訓言: 「病者一天前來敲門, 醫者都要給予其希望!」他總是小心翼翼地抽絲剝繭, 細審病況、階段, 然後辨証施治, 務必盡力提高病人的生存質量。
中醫對治療癌症的手段, 的確仍多的著, 且不比西醫創傷性大, 但亦並非所有癌症都能治好, 要視乎癌症階段、癌毒數量及兇狠程度, 病者的體質及意願, 醫者的醫術水平, 病者對醫者的信心等等, 很多因素配合才可治愈。
沒有了醫院的跟進, 往往就成為一般病人的壓力, 聽令其中, 因而失卻選擇其他治癌手段的機會, 這點, 我認為是病人的悲哀! 試想想沒有了治療作用在內的跟進, 有何意義?
香港因種種政治因素、歷史遺憾, 醫療界現時仍由西醫主導, 中醫為輔, 97回歸至今轉眼10年, 大氣候何嘗逆轉? 同樣地懸壺濟世, 中醫卻仍未取得等同西醫的地位, 行醫變得被動, 這是醫者的悲哀!
回歸十週年感賦
繁花處處慶歸筵, 幾度飄搖風雨天,
十載流光懷抱異, 明珠美譽復難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