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2月23日星期二

盛會


四個兒子均圍在身旁,並齊齊舉杯跟老媽子賀壽,相信是77年來,頭一遭吧!四個媳婦,悉心裝扮,都漂漂亮亮地出席她的壽宴。而三個孫兒Ryan,Christopher,就連嘉熙,也跑往她面上親賀,令她笑逐顏開。

我幫她們拍照時,媽子竟也擺出V型手勢!甚麼時候?她盜用了外曾孫Bernice的專利!我也笑得合不攏嘴,心中不禁笑語:「盛會!盛會!期待經年!」

當年媽子偏寵的大弟,一走英倫28年,頭也不回!比爸爸更早扔掉媽子,貫徹了兄弟姊妹對他的感覺:絕情谷長大的精英!如今,卻帶回來兩個英俊不凡的兒子,與妻子等重回他最疼愛的媽子身邊,世事多玄!

宴會中除了媽子,大弟同樣興奮莫名,因為,他終有機會,拍一張四兄弟的合照,說不讓大廳中我們五姊妹的合照專美。他不知道,造就那張合照,我要飛往倫敦呢!多少年了?那怕他曾經贏過半邊北愛的天,心,還是孤獨的多吧!但這刻,看見媽媽滿足的笑容,又難得與哥姐弟等共聚一堂,他的心準是暖的。

我與夫婿跟姨甥們同席,小嘉賓臻臻最化算,吃過不停,一會兒吃著媽媽餵的壽麵,一會兒又吃著蛋糕,小手都沾滿忌廉,那精緻的香檳款式忌廉蛋糕,是她媽媽說是為太婆而訂的。哈!餅底卻是……朱古力!

席間每每看到一些年輕後輩,在忙著餵飼他們的小雀兒,自己多是忙得“冇啖好食”!這情景對我來說,是窩心的,好讓最自然的天倫之局,川流不息。

盛會,在我的詞典裡,非珠光寶氣,反而要包括有以上這些窩心的完素。

2008年11月5日星期三

寒冬


炎熱、多事之秋,已接近尾聲,隨之而來的,將會是寒風凜冽的“寒冬”。 這“寒冬”會持續多久?不曉得!反正,全世界都已經吹了雞,響了鞍。

施永青甚至用“冰河時期”來形容,以顯示這趟環球“金融海嘯”之漫長及艱辛程度。三年或更長?不希望是!但至少已能預見明年是不會好過的了!

屎,是由美國先吹過來的,霸強衰弱,帳當然也賴得強勁!屎,沒道理不大堆了!
那怕明天奧巴馬真的當選,但若要扭轉其經濟形勢,恐怕還需要些時日。

祖國尚有龐大的內需可刺激經濟,吾家香港,我們應如何自處?

海嘯,這天災令人無力抵禦,多無奈!跟黃瑋傑的想法一樣,我寧可接受“金融山火”的說法。山火,是可以被撲救的,只要各人做點事情,例如,在消極的Tightening your belt的同時,其實尚可積極地於衣、食、住、行中,選一個你素來也著重的範疇,或美食、或旅遊,繼續著一點力,讓各行各業流水不腐,平穩地渡過來年。

到時,說不定我們會因行為良好而換來早釋,不必三年又三年,世事無絕對呀!

深夜隨筆 4/11/08

2008年10月25日星期六

山水有情



星期天,隨咱們醫研會往川龍遠足,這趟比較輕鬆,小型隊伍,且集合時間是早上11時於荃灣地鐵站,有別於以往的「晨咁早」。更特別的是,先飲茶,後登山。

臨行前一天,會長李醫生於診所來電說:「明天行山只有我們幾個,我沒通知太多的人。林慕德說想參加,我便應允了他。到時我們便輕輕鬆鬆,於川龍飲吓茶,傾吓計,然後喺咁以行吓山,操操八段錦,將這次遠足作為1月份登山節的熱身可也。」他的聲音帶點沙啞,也許因為他倆夫婦剛往澳門出席了三天的中醫交流會議回來,太疲倦罷!

喺咁以行吓山?!難得輕鬆,MP3不打算帶了!那剩餘少量的醫研會單章及團徽呢?不帶也罷!要輕鬆,便徹底的輕鬆!筆記簿,卻是我忘記帶的。

天氣著實不錯!但全球金融海嘯,股市無情!樓股不堪賭,不及行山好!如此,行山隊伍多了兩位股友。

林慕德與大病初愈的女友,欣然而至,這是他倆第二次的參與。

瘦弱的大哥,亦少有地陪同大嫂前來,首次跟我們一起行山。起初,還擔心他體力能否行畢全程,結果,他如劉翔一樣,走在我們前頭。千帆過盡,希望他珍惜這條健康之路,繼續飛翔。只要他願意,他是可以的!

領隊起行時,原來沒有帶備醫研會的徽旗,學術主任李太,邊行邊揶揄著,怎麼我們連帶醫研會的單章、咭片、團徽等都忘記了?全都拋到九霄雲外!看來,那天我們有意無意地,暫時失憶,放下了醫研會的招牌。反正,大家又樂得輕鬆,嘻哈大笑。這是因為每當大型的遠足活動,隊伍動輒數十人,骨幹成員要照顧隊員,又要兼顧隊形,大家閒談機會是比較少的。

開始領略到老人家的輕鬆,原來忘記,會使人輕鬆;而輕鬆,卻又易令人忘記,妙!

川龍端記的茶,依然水靚茶香,山水沖出來的茶,城市水是無法比較的了。飽肚後啟程上山,已近下午1點,甫入川龍林徑沒多久,已發現有大毒的"鬧羊花"。未幾,一大叢開滿了小花蕊的"辣蓼"現在眼前,果真踏破鐵鞋無覓處!走到龍門郊遊徑起點,照過了15人的全體相,便開始了往城門水塘的路程。7公里的路程,我們也得花上了三、四小時。因為,沿路欣賞兼實習中草藥的樂趣,改不了!李醫生及李太,也樂意盡量講解草藥的特性。

說來,此路徑收獲甚豐,沿途發現很多平時少見的草藥,如"石葦"、"威靈仙"、"千斤拔"、"大葉紫珠"等,最令我怦然心動的是,有養血補血功能的"雞血藤",那淺紫紅色的花串嬌艷欲絕。有謂:春有百花秋有月……,秋不僅有月,秋花更加動人!

進入企業植林區內,"崗梅根"(點秤星)的數量很多,隨處可見,且都長得壯健,主幹粗壯得幾向其他的喬木看齊,一起參天。

途中我們都遇到一隻巨型青蛙,不知在等誰?等到已變了化石,真長情!於溪澗小休時,又發現罕見的"谷精草",只三、兩棵生於溪石間,嫩秧頂上的花如白星,隨嫩秧向下墜,彷如新娘的西式頭飾,很漂亮!

終於走到山腳了,得多吸口氣,再穿過蝴蝶徑到達城門水塘,然後,往士多吃雪菠蘿,飲可樂。五時了!才踏上歸途。

2008年9月21日星期日

月亮


剛過去了的中秋節,是40年來最熱的,一點不假,33℃!,似盛夏多些。

對姨甥女Karen來說,卻是最warm的中秋節,她於迎月天趕回來與我們一起過中秋,身邊,已經携回了她的月亮──Dave。

去年中秋,咱們吃過飯後,她細舅父愛將桌子搬出掛滿了燈籠的花園外,然後把賞月的食品大哂冷。她雀躍地說:「嘩!那麼多的水果、月餅,還有那要命的甜品……,第一次在香港過中秋節,我很開心啊!」

相隔一年,她更快樂!時間是她的紅娘?抑或,她,才是時間的紅娘?令它沒有白轉!不過是半年光景,她把握了一樁美事,無論將來開花結果與否?也不致有所遺憾。

昨天週末,依然很熱,仍有29℃多,秋意不甚濃,本仍不適合行山,但知道Karen很希望這個假期,可與Dave遠足一趟,為了豐富這個經常為人家設想的可人兒之戀愛假期,我們便如她所願,一起往南丫島行山。

沿索古灣行畢至榕樹灣,近兩小時,我倆跟姨甥Jacky都已行至汗流浹背,雖在山腰的冰條檔掃了幾支雪條加保礦力,也未能降熱,差點跟那幾棒冰條一起溶掉了。

回看Karen兩人,欣然漫步,相處得多融洽!難道,與她同行的真是一顆月亮?抵消了烈日當空?

2008年9月19日星期五

益蟲壁虎


「壁虎是益蟲!牠們吃蚊的!」假如你徵詢任何人,尤其是老一輩的長者,關於對付壁虎的方法,這幾乎是百分之一百的標準答案,而這答案亦幾近變成一個「道理」——吃蚊子的當然是益蟲!你要對付牠,你便是蠻族!

哈哈!牠們不過是也吃蚊,但更愛吃蛋糕,愛蒲垃圾桶,而我卻經常給蚊子釘、黃絲蟻咬!

曾經,我對鹽蛇(壁虎)沒惡意,甚至樂意讓牠們分佔一些空間,屋子裏熄了燈以後的時段是屬於牠們的。

記得小時候,牠們已是整家大小的在我家的牆壁上居住,當時的畫面,其實頗恐怖!我抬起小頭兒向上望,總見一堆堆醜陋的鹽蛇,在牆上移動、覓食。我曾經問過爸媽:「鹽蛇會否跣腳?跌在我頭上怎辦?」
「跌下來也不必怕!鹽蛇是益蟲嘛,吃蚊的,不要傷害牠們!」爸媽也如是說。於是,牆上是牠們一家,牆下是我們一家。當年,為何不那麼害怕?大概因為有爸媽、哥姐等大人在壓場!果真是……「唔使驚!荷媽喺大廳!」

不過,話說回來,沒惡意不代表喜歡牠們,我懼怕蛇,怕蟲,而鹽蛇其實似蛇蟲混合體,最教我破膽的,還是牠動輒便脫掉那嚇人的尾巴。

妹妹回港渡假時,也怕得要命,因為她曾問我:「昨夜熄燈後沒多久,為什麼廚房那麼嘈?」
「是鹽蛇!牠們愛往廳中雪柜頂上找蛋糕吃,廚房更是牠們的樂園,現在給你們兩張床檔了去路,咕嚕難免。」我坦然地說。

「吓?……」眨眼間,她已全副武裝,翻轉了大廳、梳化床等,用1比99大清潔,是99份漂白劑加1份水!她是有潔癖的。晚上,兩母女更與兩父子互換了床位。

壁虎,也有潔癖,牠們喜歡用白色的、乾淨的廁所,每當我的水杯用上白色杯蓋時,早上,你準會發現壁虎屎在上面;又當我抹乾了碗而忘記反轉,白色的碗面內,也難倖免。

從小至今,我也不曉得壁虎會叫的,直至與一位師兄閒談起鹽蛇屎的煩惱,由他口中才得悉,困擾了我良久的午夜怪聲,原來是壁虎!老兄!你們的免費租期已滿,我們得「做嘢」了!

在不傷害牠們的條件下,多次的徒手捉趕大戰,先生都佔下風,牠們跑速太勁,只有幾回捉過兩三條,然後放到後山。

幾經思量,先生終於發明了用紅威寶捉壁虎,方法是:將紅威寶稀釋,倒進噴壺內,見壁虎出現,即向著牠前進的方向噴射,再向牠會後退的路線噴射,當牠的身體沾上滑液,便會跣腳跌下,或跑不快,捉拿牠便較易。滑液令牠不能脫尾,稀釋了的紅威寶亦不會令牠死亡。連我也可以只用掃把及鏟子捉拿牠,然後放進有小孔的玻璃屏內觀察一晚,第二朝見牠無礙,便將牠帶往小山丘上。

2008年8月23日星期六

寶島風情


鳥巢、水立方、奧運村……這些矚目的名號,萬眾期待!加上了體操王子李寧,揭開北京2008年奧運的序幕,開幕典禮精彩絕倫!

怱怱看罷開幕禮,我扒冷來到這寶島——台灣,於台北市小遊數天。導遊小姐向團友問:「可否說一說,你們為什麼會來台灣遊玩呢?是因為馬英九上台?」外子捉弄地說:「不!是因為陳水扁下台!」

對比那邊廂的熱鬧、繁盛,這邊廂顯得寧靜、樸實。給陳水扁一掏,台北市甚至有點蒼白,雖然有這麼一座標緻的世界第一高樓101大樓。國民實在攆得他太遲了!還幸台灣國民的質素很高,都溫文爾雅,談話時少有喧嘩叫囂。

8月9日那天我們遊至淡水老街,烈日當空,什麼亞給小吃、炸榴槤……等,也沒能耐久留了,吃過牛肉麵,我們都給酷熱的天氣,趕進了公園旁的Starbucks咖啡店內飲凍避暑。咱們一行七人,包括自英回港渡暑假的妹妹一家四口,我與外子,還有我那上等媽媽,此趟暑遊,都是履行對她的承諾,好讓她安心的做好眼部手術。小檯上兩位閒談中的台灣女士,意識到我們的需要,禮讓了一些空間給我們。

士林夜市內的小吃檔主,有些很年青,導遊說當中不少是大學生,國家經濟拮据,他們便緊守岡位,敬業樂業。走到瓜果汁檔前,我叫了一杯白玉苦瓜汁給媽媽,檔主遞上一杯密封了口(機封式)的白色杯飲,我猶疑地接過,猜想著怎麼不是鮮搾的嗎?他卻和顏地點頭:「是你的!白玉苦瓜汁!」如果換了是香港的大排檔或果汁檔主,他們定已不耐煩的凶著說:「是你叫的!」

可憐我這鄉里,還停留在81年的台灣,與Connie一起啜飲著木瓜牛奶,那時的鮮搾飲品,仍是開蓋式加飲管的。廾多年人事了!人民依然樸素,可賀!

2008年7月30日星期三

賀壽


賀李師國光六十生朝設宴香格里拉酒店同慶 (七律)

早歲成醫持志堅,群經博考廢餐眠。
回春卌載清芬譽,化雨無間德術傳。
野樹尋風迴暑熱,香園祝壽暢心弦。
嘉餚旨酒師生樂,耳順光陰意尚鮮。

2008年6月28日星期六

檸檬茶


有多久了?沒遇上這樣一杯接近完美的檸檬茶!忍不住隨即多呷兩口,生怕第三口便會變味。太完美的事,總令人擔憂,庸人自擾罷!亞力士說:「花未全開月未圓,乃最佳時刻。」同意!處於「有機」等待期最浪漫!

這杯茶端上來的時候,茶色清澈,茶味幽香,杯內只三小片的檸檬,其清香的檸檬鮮味卻已撲到鼻中,年青的waiter放低茶杯時,還懂得將杯耳旋轉到客人的右手位置,果然訓練有素,心內已悄悄地為這Cafe店加了分。我調入包半的啡糖,啡糖會將熱飲和得更好,然後一啖呷到口中,唔……久違了!這才是我最喜愛的甜酸檸檬茶,甜酸有度,是甜酸!非酸甜!

再端視這套茶杯,意外地是英國藍白鋼磁茶杯,不管它是真或仿,藍白,令人寧靜,再增一分!雖然,那碗拉麵的味道不算太好,略濃了點,且盛載的盆有點驚嚇,它大得足夠我蒸面用,但一杯令人傾心的檸檬茶,倒為它們圓了分,此刻,感覺很寫意。明天,任何任務,管開口吧!哈…!

其實,要沖一杯尚好的檸檬茶,不算太難,關鍵不過是檸檬與茶,糖只是最後因應個人喜好而調配,或酸甜,或甜酸。檸檬要選的新鮮、薄皮,至於紅茶,如不太講究的話,不一定要什麼Earl Grey,只需一個茶包沖淡一點便可。飲奶茶要濃,檸檬茶則須清淡,才能突顯檸檬的清香。

不過,我仍未找到挑選最佳檸檬的竅門,有些檸檬有特別刺鼻的檸檬香味,就算在熱茶中久浸,也絕不苦澀,幽香繼續彌漫。每當好運遇上這種令人齒頰留香的檸檬塊時,我會喝光整杯檸檬茶,然後把檸檬片也吃掉,心目中我稱她為“高貴檸檬”,遇上她,就如黃袍加身,伴著她的人與事,均會自動加分。

不經意地,去年冬天在車站附近的茶餐廳,也外買過一杯熱檸蜜,就遇上過這種“高貴檸檬”,滋味得差點連紙杯也吞掉!相隔數天又再去買,依然有驚喜,我便認定那店的檸檬買手很Pro。

上月,忽然記掛著“她”,與先生入內開飯,這趟失望了!檸檬茶又跟其他多數的茶餐廳出品一樣,茶色深竭渾濁,這基本是沖奶茶用的茶膽,實不宜作檸檬茶,但一般茶餐廳(或茶吧手)為求方便,已很少將二者分開;而檸檬片皺厚、苦澀,不堪嘴嚼!也許,沒有Pro與不Pro,只有季節性之分吧?!我便如常地多要一杯熱滾水,視它如股票般溝淡,然後,三滿茶匙的糖,總算將它調至為一杯能入口的“檸檬茶糖水”,半杯罷事!

這是我大多數的檸檬茶遭遇,不妥協,便嘔血!故我有一貫的做法,尚算聰明吧!亞Q版!

2008年6月14日星期六

名高易與身相左


「……寒蛛設卦獨占愁……」,常言詩中有畫,但此趟似乎是一幅動畫呢!

春望 - 陳湛銓
暗縫蝸伏自甘囚,深水鱗沈不上鉤。
散蟻追甜漸成陣,寒蛛設卦獨占愁。
魚蟲無識寧非計,歲月空過要倒流。
未用構亭傳史筆,吞聲掩淚集中州。

有幸得閱詩文老師何乃文新贈的《香港名家近體詩選》上、下兩冊,此詩選輯錄了約200位近代詩人之五言、七言近體詩,由中文大學出版社出版,何文匯為顧問編輯;何乃文、黃坤堯、洪肇平、劉衛林為編輯委員,五位俱為國學高人,歷四載光陰編纂而成。誠如黃博士敍言:讓香港詩壇,承繼唐宋風流。

吾師乃文於茶聚中與咱們學子分享審稿軼事,說投稿者有二人竟盜竊前人詩以為己作,雖已斥棄不入選,然觀其魚目混珠之行,只為盜詩名,可笑乎?吾師又云:好名之甚,必壞心術,良可慨嘆!

令我想起吾師很尊敬的其中一位詩文老師,已故之修竹園主人陳湛銓國學大師的另一詩句:「……名高易與身相左……」,世上好名之士何其多,沽名釣譽,但渴名甚於利者亦大有人在,紛紛世態,有幾人能細味此句詩意?

原詩:
戊戌六月十七日攬揆繼五兄作 - 陳湛銓

深密居藏四十年,漸須晴日住中天。
名高易與身相左,人好何煩月定圓。
寸策觀生知可大,一肩擔道到無邊。
炎風未礙薑花發,百盞真香已盛傳。

陳湛銓不單為國學家兼聯合書院中文系首任系主任,他於易學更有獨特的研究心得,曾於大會堂的學海書樓,教授易學、老莊及術數知識。著有《周易乾坤文言講疏》、《莊子述要》、《修竹園詩集》……等等叢書。書香世代,閒暇喜與兄弟和詩次韻。

早前因聲稱他是“龔如心遺產唯一受益人”而聲名大噪的爭產案主角陳振聰,原是陳湛銓的姪孫,名人之後,這又是為利還是為名?名利總相隨!抑是,不為我們所了解的另類故事?

2008年5月23日星期五

四川浩劫



涼風送爽,當紅的影樹,到處顯艷,像接手了那支奧運火炬棒,繼續傳遞。比起那小圈子,她,受歡迎得多,跟如日中天的國勢並駕!那燦爛的艷容,能不令人興奮莫名,詩意盡發?卻傳來了四川省的噩耗!所有風花雪月的入詩材料登時跑掉!

7.8級地震,校園、家園,甚至整個鎮,毀於一旦!莘莘學子,魂寃處處!愛人、至親……剎那間陰陽永隔!死別、生離,一幕幕、一天天!尚有多少劫後的淒厲故事?

倖存的孤寡,身心俱傷,頹垣敗瓦不單在眼前,而至心靈。漫漫人生,教他們如何去驅走這大片陰霾?要多久?

能送往的,只有丁點綿力,尚幸可集合八方的大愛力量,願他們盡早痊癒,重組堅牢不破的人生!

生老病死本自然!那天災呢?都屬自然!只是,要去接受它便顯得有點不自然罷了!這正正是李天命論述過的“……順其自然,其實是包括了順其不自然!”

無常是人生,不欲無時無刻給它擊倒,便得時刻修練無常之心,遇事時才不易成為他人的負擔;更堅固者,尚能有餘力去利他。

四川浩劫 (五言古詩)
   
粧紅影樹艷,國盛日中伸,
川省悲天劫,怒地吼仍頻。
哀鴻遍山野,學子違雙親,
巢傾棲木斷,黯然驟孑身。
登高非重九,莫令添新魂,
生事無常念,明心參世塵。

2008年5月14日星期三

圓滿


一頓慰勞母親的晚飯圓滿了,我們五、六個小家庭合共15人,四代同堂坐滿了一大席,看媽多滿足!

整間大酒樓內,如果每席平均有2.5位母親,這晚,應有上百位母親吧!她們平日的辛勞,真的可以藉著這天得到慰勞嗎?抑是我們做兒女的一廂情願?為什麼間或有些媽媽木無表情?!

說圓滿了,是特別對媽而言,因為,在港的家庭成員均一一到齊了,包括她掛心最重的大兒子,剛完成手術出院一星期,仍未拆線,便與妻子一起出席;以至剛滿一歲的外曾孫女,亦一家四口到賀。佳餚未上,她的心已經豐足了一半,整個晚宴,她輕鬆地吃著,少了囉唆。當然,若有她愛吃的龍蝦,這晚便更美。

在過往的家庭聚餐上,偶爾有家人缺席時,媽便會在我耳邊囉囉唆唆,尤其當缺席者是大哥,她更會坐立不安,心不在焉。

對食家二哥來說,這頓飯當然不太完美,他很怕吃這些節日的指定套餐,欲另點精美小菜的話,又深知在這衝鋒陷陣的隙縫裏,休談出品水準,更會等上好半天!幸好,我們事先已取得共識,是晚以聚為主,吃為次。

之於我來說,這晚也未算圓滿,心目中尚欠一人!

假如,將我們三人的渴望充實,例如:母親節套餐A有B餐的龍蝦、C餐的甜品;或可點選心水小菜而不失水準,不觸怒廚師;最後,老爸也出現!Wow…Perfect!

妄想而已!你的圓滿,是他人的炸彈!只要其他的點數夠,說它圓滿便圓滿了。

2008年4月25日星期五

春夏交響曲



小可愛才叫了一聲:「姨公!……」他雀躍不已,該輪到我了:「臻臻,叫我叫我……」一首粗製濫造的春夏交響曲,碎我美夢!

續夢不成,被迫繼續收聽這首與樂聖Beethoven相差甚遠的“燈、燈、燈、凳……凳、凳、凳、鄧……”!

是早至的風姐浣熊罷,把更多的牛蛙趕來我耳邊,唔哦……唔哦……,卻哦足我整整一大朝早,噢不!牠們是由昨夜開始哦我入睡的!清晨六、七時了,仍未肯收工!

早更的雀,這朝返得更早,吱吱吱……喳喳……吱吱……我彷彿聽到牠們在叫:「奪我地頭?!……收唔收到?……收唔收到?……姐姐……哥哥……調高八度……調高八度!」

牛蛙似乎也班足了馬,唔哦之聲,比昨晚多了一倍,此起彼落,前呼後應,牠們的聲調,低沈響亮如徐小鳳,我本也愛她的嗓子,但一個徐小鳳獨唱猶可,如今……真索命!

晨早的雀聲本來清脆動聽,予人朝氣勃勃之感,這下子給牛蛙一攪,不單調高八度,且密集了,就如三個菲傭的聚會──Non-Stop Chatting,不再動聽!

這首糟透了的各有各奏交響曲,看來熄不掉,非要遠離我這Surround sound睡房不可!

想起今天晚上,是小臻臻的一歲生日會,又可以逗逗兩個小可愛了,到時如果小Charlize還未懂叫我姨婆,仍有她姐姐Bernice替她補飛呢!唔……已經有足夠的動力起床了!

晨起隨筆
21.4.08

2008年4月4日星期五

夢與人生


我的人生與夢是掛鉤的,如果人生是一杯雞尾酒,混合了酸甜苦辣,我的夢亦然。很多時,我於現實中做不來的、存疑的,或生活上的盲點,“她”會予以啟示,幫我執漏。

曾經有一段很長時間,我常常發同一種夢,在夢中,我每每舉步維艱,時而上石級,時而上斜路,背上只有一個背囊,不曉得內裡有什麼,但總是很重,揹得我彎下腰,吃力地提膝,每一步也感覺很辛苦,但我又無論如何也沒打算放下背包或停下來……。每次醒來,便提醒自己,下次再遇那種夢,便管它末日,放下所有東西,停下來,不上路!

直至有次從刀光劍影的夢中驚醒,滿頭大汗,我似乎保護不了闊別香港廿載多的大弟!那個夢,教曉我什麼叫力有不逮;那朝早,我領悟了!對這個家,是時候要收手了!

自此,我再沒造那舉步維艱的夢,亦知道背囊內的是什麼。

四年前外婆去世時,媽哭得厲害,除了因為她是標準孝順女外,她還是長女。我在想,他日媽百年歸老,我會如何?我與媽其實不算親密,我們的性格南轅北轍,但基於孝心,對她尚算孝順。未幾,我造了一個不好的夢,在夢中得知她真的離我而去時,我在嚎啕大哭,非常傷心,醒後心情仍沉重了一陣。

對媽的真實感情,夢裏尚且如此,現實是不必說了。腦海中又閃過對爸的相同問號?這對各據一方的錯配鴛鴦,經年累月的弄得我這跑腿,筋疲力盡,結果,還不是陽奉陰違!數天後,上天又掟了一個類似的噩夢給我,夢裏,我坐在木船上,接得爸的死訊後,同樣地傷心痛哭,程度不下於對媽。

人的感情,在夢裡頭反映得最為真實,沒人會在夢中懷疑自己做夢,就如酒醉的人不會意識自己已醉(半醉的不計!),相反,人只會在現實中作夢,盼望能如夢境般超脫,於空間任意往來。

現實中,我們反受客觀環境的影響,而令行為失真,對錯已經很難定奪,有時,所偏袒的,只因對象是弱者。

摯友離逝個多月,如果沒有夢,恐怕我尚未釋懷吧!猶記得2月14日星期四下午,在陪同姨甥女往覆診的途中,接獲他病危的消息,有點茫然!三天前於電話中,才與他開心的對話,並應允了星期一會到醫院探望他。看來,他等不了!而我,亦趕不了!是夜輾轉難眠,祈求他多等我一晚,明朝一早,我便飛的直入屯門醫院!

……我終於能到醫院探望他,他尚算精神地跟我談話,只略帶少少責備口吻反問我:「為什麼不行的!?」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指我說謊,因我曾對他說過,別放棄!一定會康復的!是的,自從他選擇了只會減低他生存質量的電療、化療後,我便開始心痛地說謊!……鏡頭一轉,已是下半晚的夢,我竟在他的喪禮上,更意外地,與先生一起!

夢醒了!不妙了!那朝,他妹妹在電話中的坦率,令我的心頓時沉下,然後整個星期也吊在半空!她說哥哥昨晚9時多走了,他一直想再見我,往生時家人輕撫他雙目,但他未有全閉目……。收到了!是我未能圓他的夢!原來他往生了,卻老遠也跑來圓我的夢!真的很感激他!如果不是他到我夢裡告別,那一刻,我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,反過來安慰那傷心的妹妹,當她得知我已夢了一切,她靜下來,細心聆聽我憶述夢裏的哥哥,然後說她也渴望夢見他,很掛念他!

其後,她常問我有否新夢?我便告訴她那晚之後,只有一個很短暫的夢,他似乎很怱忙。

說什麼都撇不開我的遺憾,最後一程,最後一面,一籃鮮花,是我最後能為摯友做的。我誠心的祝福他,希望他好快有一個開開心心的新生。

個多星期後,我只一次在夢裡街頭遇見他,在我身旁擦身而過,他輕鬆地與朋友並肩而行,看來已有他的新路向。在夢中,我竟然記得他妹妹曾投訴多次,說他哥哥仍未肯入她的夢!我隨即上前拍他肩膀,直截了當對他說:「你為什麼仍未肯入清珠的夢?她很掛念你啊!」他竟笑著回答:「不必啦!我與她緣份不深的!」

想起他那句說話,我打消了call他妹妹的念頭,雖然知她很渴望聽見他的任何消息。

太令人驚奇了!兩天後,他妹妹竟歡天喜地告訴我,終於夢見哥哥,但他變了嬰兒,開心地搖著小腿。Thanks Joe!你原來沒令我失望。我這才告訴她,與上一個夢結合,是他要告訴我們的一個大喜訊!他已有了他的新生,是happy ending呀!她才由牽掛轉為釋然!我們可放下他了!

2008年3月14日星期五

傷逝


玻璃室內,他獨佔了整個空間,靜靜地躺著,容貌安詳得似乎與外面哀傷的友親亳無關係!令我懷疑,他曾否來過這個大千世界?……你安息吧!

小兒子意識不太深,繼續在靈堂前跳玩著。安慰罷他的妻子、家人,我比較釋然!或有先生的陪同,我沒有出亂子,否則,不太肯定!李醫生托我慰問他妹妹及家人,叮囑我千萬別多談其他!因為往者已矣!但漫漫長夜,我們還是談了一點。

久諱了的大家姐,容顏憔悴,對於她二弟的早逝,千般不捨!也不甘心!她認為:醫的好端端,如果他繼續接受李醫生的中醫治療,如果他沒有心急地,突然轉掉方向,再對醫院寄予重望,他的健康不會一落千丈,絕不會走得那麼急驟!最後一次往李醫生處診治,是11月份,也是經她聲嘶力竭的哀求、勸籲,才感動他再前往,可惜,時機錯失,為時已晚!

看見她百般哀痛,我唯有稍談佛理去轉移她的心理擔子。其實,她的結論,亦是我與李醫生的結論,我們在診所內嘆息了無數次!我比她更不甘心,有更多的不忿,尤其對現存的中西醫療制度偏側、醫院對癌症患者的僵硬化處理手法等,我有很多的話想談,但不是那刻!

翌日,天晴,數朵粉玫瑰開得很美,走出花園,背著溫暖的太陽耍了八段錦體操,精神為之抖擻。

計劃出外剪髮,40分鐘的車程,我如常地在車上處理瑣事,正準備delete Joe的電話,手機卻問:Delete all details?鼻子一酸,淚水再也按捺不住了,原來那刻才是我最傷心之時!醒覺到那時2:30pm也剛巧是他要永遠訣別我們的時刻!也許我與他的家人一樣,同時按下了制!

剪髪要取消了!

2008年3月7日星期五

週未奇遇


那個下午,忽然想吃碗“牛腩麵”,這是我十年或會試兩次的東西,因為我從來只愛吃魚蛋粉,次選是牛丸粉、牛什粉,不愛吃麵與牛腩。想起了公園仔附近,那檔比較有口碑的清湯牛腩麵。

途經公園時,見場內非常熱鬧起哄,有司儀、觀眾及嘉賓等數百人,還有舞獅人員等等,原來是公民黨議員湯家驊的大埔辦事處開幕,其同儕梁家傑、余笑薇、劉慧卿、長毛,還有局長馬時享等均到賀,他們在台上談笑風生,比起在立法會內輕鬆得多,並把刀齊切燒豬儀式,切罷,我走漏眼,不知誰個大意,切刀鏗鏗有聲掉到地上,眾人嘻哈大笑!

也許,剛才是長毛格了馬局長一招,局長定是被委派前來殺他公民黨於未萌芽時的荊軻,刺秦失手,為免驚動大家,他們才假裝沒事。長毛英雄!哈!這一幕,惟我看穿!日後必上長毛的辦事處,向他探個究竟,因為,我們有權知道,香港的“任何”真相!

到了麵店,門外少有地排了一條小人龍,不是吧!我不會為了吃牛腩麵而排隊的!我入內向櫃面老闆娘証實:「請問這條龍不是為吃麵的吧?!」
「喺呀!不過這幾桌客人是同一班人,他們很快吃完便會一起走的。」她的意思是不必久等。看來,是那邊廂的工作人員製造了今天的人龍。為了“忽然想吃”,我獨個兒乖乖的排到第9位,瞬間,龍尾又延長了。

「四位、兩位!」店員如數領了客人入座。
「兩位……」店員第三次叫,排在我前面的一對客人說:「我們還有兩位未到,四位才對!」店員似乎不懂叫一位,我想提醒她們,豎起食指問:「請問我一位可以嗎?」後面也有位男孩跟我叠聲,及做了同一動作,但說時遲那時快,後面一對客人搶上前來,應了入座。算了!多看一會兒書吧!

那男孩摧前向我發問:「請問你是否一人?」
「是!你也是吧!」
「是呀!她們似乎沒甚意識叫單數……」
「明白了!好呀!」不待他說完,我提早應承了他,免得再走寶!
「好極!那麼下一次的兩位,便是我們了!」對我的爽快,他輕鬆地接著說。

我道他也是那邊廂的工作人員。「不!我是這兒的常客,但農曆年過後,這舖開的時間很不定,有時下午四時還未開,有時又早收舖,有次收工來吃又碰上它無端端休息,今天我放假,專登由太湖花園那邊走過來吃的,未想過要排隊。」
我想起了二哥曾對那些不依更期上班、吃飯的下屬,精警的形容過:「返知醒更!放心情假!吃肚餓飯!這班打風流工的!」那麼,他們是風流老闆吧!

店員這次竟宣佈:「三位,有沒有三位?」
Jesus!我們哭笑不得!老板娘終於也耐不住她的店員,走出來對我說:「你是一位的吧?」準備領我入內,那知男孩不知就裡,隨即補充說:「不!我們是兩位才對!」
她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望著我,她認得我明明是獨個兒的,我唯有尷尬地答:「是!剛剛已變了兩位,那麼兩位也可以了嗎?」
「當然可以!隨便坐!」她面露奇特的笑容並禮貌地領我們入內。

他點了牛腩河,我好奇的問:「還以為你會吃招牌牛腩麵。」
「我不喜歡吃麵!。」他見我的牛腩麵已到,便說:「你是常來此吃麵的吧!」
「不!我不常來,也不喜歡吃麵,上一次來是兩年前了,是陪我三姊及姊夫吃罷!」坦白說,我也不明白今天為啥罰站也要吃它?!

我倆邊吃邊默契地談了很多有關吃的,他說:「中環九記清湯牛腩河比這兒優勝,有飲品服務,但論飲品水準,便不及對面那檔台灣蕃茄麵舖。」
「是嗎?對面有這樣一檔台灣蕃茄麵舖嗎?」
見他低著頭在玩弄手機,果然又是香港的典型“打機男”!噢!原來他不過在翻出他自己拍下的台灣麵舖相片,遞過來給我看!這男孩真可愛!
「那你會否吃完麵,再過去飲東西?」
他肯定地:「會呀!」Oh my goodness! 這個不是年青版的我嗎?

還記得以前往荔枝角城巴上班時,在怱忙的早上,我偶爾也會選擇經九龍塘地鐵站出口的交通,為的是那杯香滑奶茶,是兩夫婦經營的奶茶腿蛋治車仔檔,然後拿著外賣奶茶,轉乘地鐵回荔枝角,經樓下的翠華餐廳,再買兩個出爐的傳統菠蘿飽回公司享用,那一個早上,我的工作效率便會奇高。為了最美的配搭,我可以走兩個點去買一份早餐。

見我們談的這麼投契自然,老闆娘早已收起了懷疑的目光,甚至已相信,我倆是認識的。男孩差不多吃完那碗牛腩河,連湯也喝掉,果真是這兒的fans!而我只吃到1/2,三姊常笑我是牛魔王!牛魔王在吃牛腩麵,恐怕要等至天黑吧!我著他趕忙可先走,他說:「忙的!我還要去吃豆腐花呢!」
「記得去亞婆那檔喎!」我似在叮囑兒子,因為很多外地人排錯了隊,然後說不滑!
「知啦!亞婆豆腐花嘛!」他竟也像兒子般回我一句?!這年青食家!

拖拖拉拉的一天總會過完,明天總會來臨!明天......將會面對一件沒把握的事情。

2008年2月23日星期六

記憶枕


剛換了一套新枕——記憶枕,因舊的已壓得太扁,一覺醒來,弄得我耳朵又紅又扁,半天才彈回耳型!已記不起用了多少年,讓它退休吧!

新枕開始用時感覺尚算舒適,尤其側睡。只是有幾個晚上也於半夜醒來,輾轉反側,擾他清夢,還給他藉機向我索回舊枕!

新用的那個晚上,便於半夜醒來,望了望鐘,是4:30am,如廁後上床欲再睡,可睡不著!為免把他弄醒,便起床看了一句多鐘的書兒才睡。

翌晚睡至半夜又醒來,嘗試繼續睡,可惜蹉跎了約半個小時吧!還是失敗!時間是5:00am,又起床消遣了個多小時。

第三天晚上,依然睡至半夜醒來,但不打算起身做任何事情了,因為眼皮實在仍倦,不想睜開,亦明白如此分段睡眠,對健康不好!便嘗試數呼息……一、……二、……三、……唉!……念念始何方……念起之前誰作念……念念之念念者誰……唉!罷了!

作念者跟本不想睡!不過在床上玩了一句鐘的數息遊戲而已!別再浪費時間,還是起來,看點輕鬆書兒再睡實際些,不開電腦便是!抬頭望鐘,噢!是5:30am?!為何這幾夜醒來的時間也相若?再望著手掌下的記憶枕,我禁不住會心微笑,且恍然大悟,明白何謂記憶枕?

它,猶如無聲鬧鐘, 會自動記憶你第一次離開它的時間,以後你便會如時起床,不需要鬧鐘!看他,也給我吵醒了好幾次,仍可酣睡如豬!9:00am 如時起床工作,並非他的禪修功夫比我厲害,秘訣是:縱使醒了,也不要離開它!繼續睡!

2008年2月16日星期六

別了,故人!


永別了,Joe!想不到昨夜竟於夢裏與你道別,你在病床上如小孩般跳彈著,行為像極你那撒嬌的小兒子,然後對我說:「怎麼不行的?彈不起啊?」我對你說:「行的行的!但別亂跳!」……還有一堆記不起的說話。稍後有一穿深藍外套白帽護士來到你床邊幫你弄什麼的……,你的容貌,是沒病時的精神飽滿樣子,我明白了,這是你的一番美意,謝謝你!

對不起!疼你的妹妹已急call我兩次,示意你想見我,而我卻未能好好把握機會,I'm sorry!

今早醒來,我就是不想吃,不敢call Norah,電話還是到了:「哥哥昨夜走了!妻子、家人、同事等等都陪著他……他其實很想見你!」她傷心地說。我告訴她別傷心,也不必為我們遺憾,因為我們昨晚見過了,道別了!對不?

知道你走時尚算溫暖,希望你安心而去,不必牽掛!如你在上面想回憶,便是這段日子來,因為你的事,卻帶來了你們兄弟姊妹間的真摰扶持,溫暖了大家的心,令我也好生感動!記著它!
- 年初九午夜下筆

2008年2月3日星期日

思鄉


回家吧!Karen,寒冬雪雨,更揹負著這些心頭包袱,你如何熬至9月呢!雖然你家鄉處氣溫更低,漫天風雪,但正如你說:「心卻是暖的!」因為,那兒有你溫暖而完整的家,更何況,如今多了一位等你的人,何必兩地相思?

向來溫暖熱鬧的Pepper Hill,因你的離開而顯得有點空虛;姐姐的個人決擇,令到爸媽心碎,弟妹不安,這個家,變得不太完美。妹妹更對你說,媽咪生日那天,很不開心,你終於倒下!回去,只為安撫媽咪,你強調不全為他!

我倒認為,家庭或人生出現變化,都是一種必然的成長過程,它不會因為你改變計劃而停止,傷痛過後,人往往會有所得著。反而,你終於承認,對他,是有點牽掛,生怕日後會有遺憾。憑這一點,便是我著你回家的原因,有些遺憾是不必要的。

個人理想?只要你仍有夢,任何時段都可繼續。家庭責任?只要你有永遠的向心,沒有習慣性逃避,無論身在那兒也可以肩負,作出支持。但幸福情緣,能不靠你自己把握時間去爭取麼?既然已兩心相悅,別讓它成為追憶!

跟你現在的處境一樣,他,同樣是出現在我的計劃之後,為了理想,我不敢開始,不作承諾,撇下他,我飛了出外!最後,我的確有過遺憾,追悔莫及!二十多年前了。

* * *

颼颼冷風,呼喚著黑夜的落葉,隨它而起舞,旁的樹,在搖搖頭,是葉子背叛了他?我,也在搖頭,在窗前;而他,那旁的樹,在街燈下!好不可愛的一幅景象,我竟規窺視了它,在此異鄉。

鄉愁
叛葉隨風舞,孤樹經雨哭,
憑欄久不眠,思鄉潮起伏。

-深秋, Glasgow.

2008年1月19日星期六

人生那能淨少年


老媽子是個「酒樓癡」,每逢有什麼事需要我們處理,她定必約到酒樓去,一星期飲足七天茶都成!在那裏,她可以純熟地自己落柯打叫點心,很多時,又會將兒女、孫兒們一一介紹給她熟識的侍應、部長們認識。

上星期陪她往購新電話,因她說家裏電話壞掉。買畢實在沒時間飲茶了,便與她往茶餐廳吃她愛吃的牛筋麵,甫坐下,她便心急地向一位剛巧經過的客人揮手欲落柯打,我笑著阻止她,她才知自己擺了烏龍。

麵吃完了,她說:「沒心思今天晚上煲什麼湯水好呢?」我便打算跟她分享我昨晚新弄的一款美味湯水——鰂魚清補涼花旗參湯。
「鱈魚可以煲湯的嗎?」媽驚奇地問。
「媽,是鰂魚!不是鱈魚!」我刻意向著她的右耳重覆,因為她左耳已失聰多年。可惜,跟她弄了半天,她仍然很困擾地說:「我真不明白!鱈魚怎麼可以煲湯的?!」

本來,也難怪她,客家話“鰂”(讀dzek隻音)與“鱈”(讀sek石音)的音和口形的確接近,但那刻,我意識到老媽子又老了!是名副其實的眼又矇耳又聾!有些事情,真的不可逆!那麼,剛剛我為何仍吃力地跟老媽子重覆半天?大概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吧!大舅父常讚老媽子雖然七十開外,但眼精鼻靈。言猶在耳呢!

我想起了一塊手帕,99年攜同老媽子及妹夫一家等往蘭州旅遊,在青海塔爾寺內見到一塊手帕,上面印了一篇「老人難」的警惕長句,看後很感動,隨即購下。其實,9年前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,父母終有衰老的一天,但很多時所謂意料中事,出現那刻,並非你意料中的一刻!

老人難
尊敬老人美名傳,勸君莫把老人嫌。
老人難,老人難,勸人別把老人嫌,當初只嫌別人老,如今輪到我頭前,千般苦,萬般難,聽我從頭說一番。

耳聾難與人說話,差七差八惹人嫌,雀矇眼,似鰾沾,鼻淚常流擦不乾,人到面前看不準,常拿李四當張三,年青人,笑話咱,說我糊塗又裝算,親友老幼人人惱,兒孫媳婦個個嫌;

牙又掉,口流涎,硬物難嚼囫圇嚥,一口不順就噎住,卡在嗓內噎半天,真難受,顏色變,眼前生死兩可間,兒孫不給送茶水,反說老人口頭饞,鼻子漏,如濃爛,常常流到胸膛前,茶盅飯碗人人膩,席前陪客個個嫌;

頭髮少,頭頂寒,涼風颼的腦袋酸,冷天睡覺常帶帽,拉被蒙頭怕風鑽,側耳睡,翻身難,渾身疼痛苦難言,盼明不明睡不著,一夜小便七八遍,怕夜長,怕風寒,時常受風病束纏,年老肺虛常咳嗽,一口一口吐粘痰,兒女們,都恨咱,說我邋遢不像前,老的這樣還不死,你還想活多少年;

腳又麻,腿又酸,行動坐臥真艱難,扶杖強行一二里,上炕如同登泰山,無心氣,記性完,常拿初二當初三,想起前來忘了後,顛三倒四惹人煩;

年老苦,說不完,仁人君子子細參,對老人,莫要嫌,人生那能淨少年,日月如梭催人老,人人都有老來難,人人都應敬老人,尊敬老人美名傳,尊敬老人美名傳,美名傳。
-青海.西寧.塔爾寺 99年8月9日

2008年1月13日星期日


悟 (五律)

汗雨沾襟醒,蜩螗有嘆歔,
孤心懸萬物,行道力非余。
唱和鶯聲好,翩翻蝶舞紓,
庭前披髮步,對景悟何如。

2008年1月10日星期四

回報


處理了一些人與事,心情有點鬱悶。如果在一條方程式內,找不到邏輯答案,是否應追溯到前世的記錄,算作前世「孽」?

如果刻下不能肯定有否前生,我又是否可以把今生不划算的帳,撥到來生的帳簿去再領花紅?答案,還是留待下一世再研究吧!

回家路上,探望車外綠林山脈,喜見紅葉遠遠近近,隱現其中,帶來陣陣欣慰,彷彿告訴我,這便是回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