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1月13日星期二

離魂記


小林拖著疲乏的身驅,躺臥梳化上,在閉目養神,靈兒對主人說:「主人,不外出走走嗎?我們久沒傾談了!」
「不!改天吧!待會仍需重修那份計畫書。今早上司駡的,不聽見嗎?」
「但你已身兼數職,管他!」
「非常時期呢!公司合併的事宜已接近尾聲,我能怎樣?來吧!靈兒,幫幫忙,最後一次!」靈兒無奈地與主人一起埋頭苦幹。

週日,小林又在家裏埋首公事,靈兒不滿的問:「主人,這次又忙啥?」
「上司說將再裁一員,不能鬆懈呀!」
「主人,你忘記了嗎?你年初曾說過,眼前任務,已非自己意願,本來就計劃了今年請辭,重尋理想之職,裁員不?管它呢!」
「靈兒,今非昔比,現今百物騰貴,我們的新租約下月底也加了三成,誰敢輕言辭職!看看老趙與老柯,為生計,都在拚個你死我活。」
「他們整家大小待餵,你就不能順道讓他們一把嗎?況且,我們大可轉租小一點的房子,屋寬那及心寬!」
「不跟你爭拗,我們還是集中精神趕工吧!」靈兒唯有百般委屈地順從主人,但剎那間感覺很孤獨。

會議室內傳來小林的道歉聲,原來他今早錯帶了文件。廁所內,老趙問他拿著水杯幹麼?小林才醒覺自己本打算到茶水間去。

小林失魂落魄似的回到家裏,躺在床上,卻見天花上寫有一字條:「對不起!主人,我走了!所謂物極必反,長期及過度的委屈,足以傷害身心,一句“公司合併”,似乎任何人也得委曲求全,放棄申辯的權利,以至模糊了自身價值、條件。既已認清方向不符,為何仍庸碌地競逐?主人,有否留意到,除了我,你那寂寞的心兒,已滿臉塵埃,請抽空給她清洗吧!保重-靈兒。

對靈兒的疏忽,小林懊悔不已。

週末,小林忽地記起靈兒最後一句話:「……請抽空給她清洗吧!」於是,他來到屋後的澗溪,玩罷了整個下午,頃刻,他知道自己要什麼,然後欣喜莫名地哨著歌曲回家去。

「辭職?我正打算下月便將老趙的部門交與你管轄呢!」
「不!還是老趙比我更合適!」
* * *

賓尼,這故事是否似曾相識,是!也是我早期的寫照,今天,我希望與你分享。人,有責任先照顧好自己的心靈,餘下的才交與醫生,須知更高明的醫生,也沒能耐看顧你的整個人生。至少我們應做到如神秀向弘忍大師呈偈曰:「……時時勤拂拭,勿使惹塵埃。」當然,倘能提昇至六祖慧能後呈偈曰:「……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?」的境界更妙!願在此與你互勉之。